鋁真的會造成失智症嗎？ @ 元景耳鼻喉科神經科 (耳神)

文/陳建志醫師 (元景耳鼻喉科神經科)

大腦是人體內高度分區的器官，固然同是腦組織，但不同的腦部區域所負責的功能就不同，如果有異常的代謝產物累積在相關區域，就會造成該區域相當明顯的功能異常。

阿茲海默氏病 (Alzheimer's disease) 是老年人最常見的神經退行性疾病，會影響到高等認知功能的神經元，造成臨床症狀，不僅僅是無法記住才剛取得的記憶，甚至還會出現肌肉僵硬、動作緩慢、步伐搖曳 (shuffling gait) 等輕度的動作障礙，就連患者的姿態也會有變化。已知此病跟神經元中乙型類澱粉蛋白 (β-amyloid [Aβ])及τ蛋白的沉積有關。

阿茲海默氏病患者家屬一定會問：「跟鋁有關嗎？」

由於鋁的輕巧及堅硬，現在我們的飲食生活中都充滿了鋁，例如鋁鍋、鋁碗、鋁筷、鋁罐、鋁箔紙...，然而，恐怖的是

鋁卻也是地球上最豐富的神經毒性金屬

鋁相當地容易進入人體，眾多的資料都顯示受到阿茲海默氏病影響的神經元內也會有鋁的沉積。然而，鋁跟阿茲海默氏病的因果關係著實充滿爭議 ( Tomljenovic L. Aluminum and Alzheimer's disease: after a century of controversy, is there a plausible link? J Alzheimers Dis 2011;23:567-98)。

固然

(1) 人體所自行吸收的鋁，無法大量到足以進入腦部造成傷害。

(2) 如果人體吸收過量的鋁，也能有效地排出體外，除非是腎臟衰竭的人。

(3) 神經元中所發現的鋁，不見得是造成神經元損傷的直接病因，說不定是神經元損傷後的結果。

然而，眾多研究顯示：

(1) 只要非常少量的鋁，就可以產生神經毒性，只要透過飲食，就可以攝取到足以傷害腦部神經元的量。

(2) 鋁會藉由跟其他有機物質的螯合，會主動進入腦部組織。

(3) 在一生中，只要腦組織內有一點點鋁沉積，就會吸引更多的鋁沉積於此。

(4) 自1911年以來，很多實驗都證明慢性鋁中毒者，會出現跟阿茲海默氏病患者一樣神經病理特點。

以下兩種病，是鋁直接造成失智症的鐵證

透析性失智症 (dialysis dementia)

在慢性洗腎的患者中，很少會發生亞急性、漸進性或致命的腦病變。

血液透析性失智症的第一個症狀通常是說話結結巴巴 (stammering)、說話吞吞吐吐 (speech hesitancy)，有時會言語停止 (speech arrest)。言語障礙會在血液透析當下或是結束後馬上出現，起先可能只有在血液透析期間發生。

隨著疾病進展，患者開始出現構音不良 (說話咬字不清楚) 與失語症 (不能與人溝通)，出現人格變化、精神病、肌陣攣 (手腳突然猛烈亂動一下)、癲癇發作 (口吐白沫、肌肉抽筋、眼向上吊)，有時還會有其他的局部神經學病症。增加血液透析的時間或接受腎臟移植似乎無法扭轉該病的進展。

患者如果接受神經影像和腦脊髓液檢查，通常不會有異常，但可排除是否為其他病因所致之腦病變。

在患者死亡之後，大腦灰質中會發現有很高的鋁，市區水源被鋁所污染已經證實與此病有關。當用以血液透析之水中的鋁被移除後，此病發生的頻率明顯下降，但卻不會完全消失，可能還有其他途徑讓尿毒症患者經口攝取到鋁，使此病無法完全消失。

因此，透析性失智症可歸究於血液透析液中的鋁，或是為了控制血液中的磷濃度，人體自動把鋁攝入體內以跟磷結合。

鋁煙室麻痺 (potroom palsy)

如果在精鍊廠中，鋁煙沒有被適度地從排氣孔排除時，工人暴露於太多的鋁煙，會發生感覺異常和肌肉無力，稱之為「鋁煙室麻痺 (potroom palsy)」，其他還會出現運動失調、震顫和記憶力喪失。

結論

固然鋁跟阿茲海默氏病的關係還未確定，但最新的醫學研究發現，長期暴露於鋁的人，會比平常人高出0.71倍罹患阿茲海默氏病 ( Wang Z et al. Chronic exposure to aluminum and risk of Alzheimer's disease: A meta-analysis. Neurosci Lett 2016;610:200-6)，另外鋁確實會造成透析性失智症及鋁煙室麻痺，顯然暴露於太多的鋁對我們並沒有好處，應立即採取措施，減少人類暴露於大多的鋁，這可能是目前我們能用於預防阿茲海默氏病或其他失智症的方法。

至於是否需要減少鋁鍋、鋁碗、鋁筷、鋁罐、鋁箔紙...的使用，就見人見智了！